“呜…呜……”
可怜的裘德大人一路飞奔,却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毕竟身为陛下的亲卫,地位几乎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上阿谀奉承,稍稍有些权势的便学着欺软怕硬,位高权重的到底是没能交到什么靠谱的朋友——于是这满心委屈,恍惚之间好像也只能独自消化了。
人儿一时半会儿大脑当机,身体自动开启机械运动模式一般,以致于人儿居然光着脚丫连着跑了好些远也没停得下来,裘德茫然万分,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只剩下快跑之中耳畔呼呼作响的疾风。
但这狼狈的奔跑中,却没想到会突然被一个人拉住,接着头脑空白的恍惚之间听见一个带着点儿惊讶的极具磁性的男性嗓音:“艾尔?!”
艾尔·裘德稍稍踉跄了一下,稳住重心的同时心里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紧接着人儿拉了拉被单,将自己裹得紧了些,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缓缓抬起头——对方比他高得多。
“怎么回事?”高大的男人显然被他狼狈的样子给震住了,一只手很快挨过来,像是要贴上他的脸颊,但…裘德很快反应过来微微偏开了头:“我没事…希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人儿说着,小心翼翼地动作,抬手擦了擦眼泪,好让视线不被泪雾弄得那么模糊。
“今天早上回来的…”希文·兰斯识相地收回半空中停住的手,视线向下,紧接着眸子里火气腾腾,终于,铁血将军闷声开口,戳破对方并不精湛的伪装:“这叫没什么事?赤着脚就跑出来了,用被单罩着身子,能看见小腿,眼眶这么红?”男人忍不住怒笑了一声,紧接着沉声道:“陛下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有…”艾尔·裘德否认道,“我真的…真的没有事…”他这样说着,竟是连自己都觉得太虚假了,因为嗓子明显是哭哑了,几乎听不出原本正常的声音。而且,他发觉自己似乎已然控制不住表情了,因为只是违背良心说出这短短的几个字,脸颊和鼻头便开始发酸,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撇,眼泪又要滚下来了。
希文·兰斯不想和人儿争执,叹了一气,干脆利落地开口:“去我府上避一避吧。”
艾尔·裘德闻声一愣,少顷点了点头:“谢谢你…希文哥。”
接着不等他反应,希文·兰斯一个弯身,将人儿抱到身上,裘德却还想挣扎,男人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发沉:“非要把脚磨破才开心吗?将军府外边还在修整,一路都是碎石子儿。”
裘德说了句“抱歉”,再不吭声了。
希文·兰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希文刚回到将军府,把人儿送进浴房里洗澡,吩咐完下人给人儿准备好穿的喝的,便接到了宫人急匆匆传来的教皇手谕。
一目十行瞧了一遍,接着便面露不爽。
“大人…?”一旁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您……”
“去请陛下过来我府上吧,”希文说,“不过你得告诉陛下让他最好准备好道歉的说词,因为裘德大人现在似乎并不想见到他。”
卑微的宫人愣在当场,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但也不敢乱问,连忙把将军大人的话牢记在心,行礼告退应了声“是”,便赶紧掉头往教皇陛下的宫殿赶去。
半小时后,教皇陛下收到讯息,风似的赶来了。
正要踏进府邸,希文·兰斯从正厅里出来,穿过外边儿打理得清静素雅的院坝,往门口大步迎了上去——在旁人看起来铁血大将军对教皇陛下可谓是毕恭毕敬,丝毫礼数都没有落下,但只有教皇陛下一个人清楚,男人这是要训话的节奏。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高大的男人便口出狂言了,希文·兰斯皮笑肉不笑地道:“陛下,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教皇微微挑眉,但却并无不满,只问道:“艾尔呢?”
“艾尔?”希文·兰斯哼笑一声,瞳孔都仿佛冒出了火星:“哭得稀里哗啦,披着被单光着脚在宫道上乱跑,陛下您可真是会掐着时间折腾人,好在这天气不算差,要是再过些日子等北风吹过来降了温,这样子可不是生病感冒那么简单,可是会活活冻死人的。”
教皇陛下自动过滤掉那些属实不太客气的嘲讽,抓住重点继而微微一怔,似乎很是疑惑,蹙眉道:“艾尔他…哭了?”
“何止是哭。”希文·兰斯大概又想起刚才人儿那副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一气。
两人走进大堂,希文·兰斯刚要吩咐侍女给教皇陛下斟茶,教皇却定定地站在那儿,不肯入座:“不行,我要去看看他——希文,艾尔到底在哪儿?”
“后厢浴房,现在应该洗完了,”希文·兰斯道,“不过我劝你别去打扰他,他应该……”
他应该现在还不想看见你。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教皇陛下已经大步出了正厅,直冲冲地往后方的厢房走去。
显然,将军大人猜想错了——浴房内,艾尔·裘德还
在努力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白皙的肌肤在水光泠泠的光影里摆动,荡漾起轻微的悦耳的声音。
他微微低喘着,伸出手指往下方不愿提及的部位探去,接着,眉头微微蹙起,嘴唇却无意识地张开,眼睫扑扇起来。
“呜嗯…”
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接着不断地给自己下积极的心理暗示,将手指伸了进去,搅动起不久前被肏弄得又酥又麻的媚肉,企图捣弄出那过分的顶头上司留在自己身体里的浓稠精液。
可是…太难了。
裘德忍不住喘息得大声了一些,紧接着他便羞耻地用手捂住了嘴,太放荡了自己的身体,搅弄了好一会儿了,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除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愈加奇怪起来。
紧接着,可怜的裘德大人无意间低头,随即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胸部因为昨天没有按时服用抑制的药物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高耸而柔软,顶端的红果也变成了两粒艳红的樱桃,这样子,简直很快就要变成和成熟妇人一般大小了,裘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堪极了。
而就在这令人儿不知所措的时候,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儿从外面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响了起来,艾尔·裘德面色一白,眼眶却是一红,连忙从浴桶里起身,拉过一旁衣挂上的干净浴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教皇陛下穿过一排排的布帘,站到了艾尔·裘德面前。
高大的男人瞧见人儿通红的眼眶以及看起来颇为憔悴的面色,当即心头猛震,便是要过去将人儿抱到怀里,结果刚要抬脚向前,可怜的裘德便后退了一步。
那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教皇陛下显然被那微妙的动作刺痛了眼,语气颇有些不敢置信:“艾尔你,这是…怕我?”
艾尔·裘德不说话,却是将浴巾裹得紧了些。
“罢了。”教皇陛下自是发现了对方这个动作,心里又是难过了些,僵持了会儿,教皇轻轻叹了一声,决定还是端正态度主动道歉。
但话还没开口,对面一直倔强地保持沉默的裘德说话了,一语惊人:“陛下…请您解除属下的亲卫身份吧。”
“什么?”和先前的宫人一样,这会儿的教皇也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解除亲卫身份?开什么玩笑。
教皇陛下脸色当即变了,老鹰捕猎一样的眼神阴鸷极了,男人看过来,目光里是浓烈的占有欲:“想都别想。”
可怜的裘德刚从浴桶里出来湿漉漉的样子完全没有震慑力,听见教皇回的这一句,顿时更加委屈了,气氛再次凝固,男人一步步挨近过来,满心难过之下一向逻辑清晰的裘德大人忽然哭喊出声:“您又不喜欢我…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您可以和女人结婚,为什么非得是我?十年前,十岁孩子的话…一个孩子的话……当真什么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教皇陛下蹙着眉头,在这悲泣的控诉中停住了脚步:“我不喜欢你?艾尔,你以为本座肯等你十年,只是因为喜欢你这具身体?”
“……”裘德大人喘息着,猛烈的情绪变化弄得他有些头脑晕乎,听见教皇的反问,他愣了神,俄而苦笑道:“不是的话,难道…难道陛下您……”